撥雲見日Chapter04【戀白】
Chapter 4
「剛剛到底是誰在說話？」戀次非常確信，身邊除了白哉，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這絕對不是幻聽。
黑暗中，白哉目不轉睛地看著戀次，微微有些驚訝:「能聽見，但是看不見麼？有點意思。」
戀次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什麼聽得見看不見亂七八糟的……是你在搗鬼嗎？這是什麼新科技？還是什麼數字AI？」
面對戀次這樣的反應，白哉倒也不惱，他笑了笑，挑眉道:「你看看，就算你親耳聽到，也不相信自己親身經歷的一切。」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戀次有些無力地辯解著。
「露琪亞，你先退下吧，我來和這位……耳聽為虛的警官聊聊。」
「是，大哥。」
「又又又出現了？！」戀次快把嘴角邊叼著的煙咬斷了。
白哉順勢把打火機甩開，清脆的金屬在黑暗中碰撞出好聽的聲音，火苗竄了出來，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白哉冷艷的半張側臉。
這次戀次並沒有拒絕白哉為他點煙。
他深地吸了一口煙，再狠狠地吐了出來，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哉把戀次夾在指尖的煙靈巧地順了過來，輕輕地吸了一口，扔掉，然後優雅地吐了個煙圈。
「重新介紹一下，朽木白哉，鬼道業者。」
「鬼道？」戀次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我是天生的靈媒介質，從小就能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白哉緩緩開口，說實話這是他十幾來年第一次對著一個一竅不通的人解釋自己的一切，「剛剛你也提到了我臉色的問題……確實因為我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家裡讓我拜師學習鬼道，調養生息，順便續命。鬼道這種東西，你可以理解為陰陽術，甚至有人稱它為妖術也行。」
戀次聽得似懂非懂:「呃，那你還來當法醫？」
「噗嗤。」白哉笑出了聲，「這叫什麼話？當法醫和我學習鬼道並不衝突，修習鬼道反而能夠在破案的時候幫到我許多。」
轉而白哉嚴肅地對戀次說道:「我入行也快小有十年了。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加，慢慢發現這個世界不只是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有黑暗的地方就會滋生邪惡。」
「你繼續。」戀次點點頭，努力讓自己大腦跟上現在發生的一切。
「很多未結或者未解的案子，其實兇手大部分都不是人。你剛剛提到的，空座町警署的高層。沒錯，他們在瞭解我有這個能力去對付以後，有些不能用常規手段處理的案子會轉交給我，讓我協助破案，還原真相。」
「但其實很多時候，在面對這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我也很無能為力。我能做的不僅僅是去捉拿罪犯，去斬殺，而是盡可能地去還原真相，給受害者們予以慰藉。」
白哉苦笑了一下:「打個比方，有些怨靈，靈體都不存在的，緊緊靠殺人時的那點怨氣吊著，目的達成以後，氣散了就自然而然灰飛煙滅了，死無對證。」
「好，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什麼靈媒介質，鬼道一類的，但是我為什麼會……會聽到剛剛那個聲音？」戀次說道，「我活到現在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
「這也是我比較好奇的一個點。」白哉認真思索著，「你聽到的那個聲音，是靈的聲音。按理來說，你從出生到現在應該沒有接觸過這類東西，聽得到卻看不到，確實有點奇怪。」
「那我以後會看到嗎？」戀次追問道。
「這個可說不準。」白哉苦笑了一下，「相信我，你可能不太想看到那些東西……」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沈默。
海邊的風呼呼地吹著，戀次抬頭看了一眼滿天的繁星，第一次對自己活到現在的世界產生了懷疑。
「看來你似乎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呢，阿散井組長。」白哉提醒道， 「現在想退出的話，還來得及。」
他注意到了戀次糾結在一起的表情，清楚地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我不會勉強你加入調查，阿散井組長，這是一個雙向選擇。往後會遇到什麼危險我不知道，恕我直言，你也沒有什麼能夠自保的能力，萬一真碰上什麼了，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
「你一定……很辛苦吧？」戀次突然開口。
「啊？」白哉被戀次問懵了，「我在跟你說正事呢，你在想什麼？」
「沒事，就覺得這麼些年你一個人承受這麼些……可怕的東西，一定很難受吧。」戀次語氣無比認真。
「你這傢伙……」
該死，心裡最堅硬的某個地方好像被人輕輕觸碰了一下。
「朽木，我會和你一起調查的，我加入。」戀次思索了許久，開口道。
「你瘋了？！」白哉脫口而出，對於戀次的回答表示震驚。
之前警署也不是沒有派過人想要協助白哉，然而很多人卡在第一步——世界觀認知這一塊，就退縮了。
時間一長，白哉倒也習慣了這種獨來獨往。而面前這個人，卻是個意外——明明知道前面是無盡的深淵，卻還義無反顧地往下跳，不知道應該說是勇敢還是傻。
「你希望我怎麼協助你？」戀次看著他問道。
「看來你已經大概明白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了。」聽戀次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白哉似乎還沈浸在震驚中，「我的助手休年假去了，本來我今晚準備屍檢的，不過既然你知道了這其中的內情，也願意協助我調查……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到我辦公室找我，我們一起進行屍檢。」
「沒問題。」戀次表示同意。
「也別叫得這麼見外了，戀次。」白哉整理了一下情緒，重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還請多多指教了。」
「請多指教，白哉。」
兩人緊緊纏繞在一起的雙手，如同交織的命運一般，終將相聚於黑暗。
第二天戀次特地起了個早，興沖沖地跑到空座町警署三樓的法醫辦公室。
「白哉，白哉？！來了嗎？」戀次站在門口大聲囔囔著。
「你好，請問你是在找朽木教授嗎？」一個看著像是實習生的小姑娘戴著口罩全副武裝地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教授剛剛打電話來請了假，說是昨晚在山裡吹了風有些受涼感冒了，今天在家裡休息，有什麼事的話還請明天再來吧。」
教授？
戀次微微有些驚訝，白哉看上去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居然是教授職稱。不過這小身板也太弱了點吧，一吹風就倒下了。
戀次歎了口氣，搖搖頭正準備往回走，突然又掉頭回來，笑瞇瞇地看著對方:「對了，你知道朽木教授家住哪裡嗎？」
——TBC——
咳咳，某些人啊開始按耐不住要去探病了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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